淺談19世紀俄羅斯自由主義作家的抗爭--讀《路標》文集有感

在19世紀末和20世紀初，俄羅斯的自由主義思想演變是一個非常值得注意的文化現(xiàn)象。在這個時期俄羅斯最活躍的一個社會思潮就是自由主義思潮。自由主義是建立在清算日漸高漲的激進主義以及批判傳統(tǒng)的貴族保守主義的基礎上，主要的目的是希望能夠對因為兩者激勵對抗而引起的俄羅斯思想文化界的內部分裂從而造成俄羅斯社會的嚴重分裂進行調和，希望俄羅斯的社會發(fā)展能夠按照自由主義思想為轉折時期，從而規(guī)劃出一條新的發(fā)展道路。但是殘酷的現(xiàn)實卻經常把自由主義作家的抱負和政治理想打得粉碎?！堵窐恕肺募嵌砹_斯自由主義作家的一次思想大集結，《路標》文集的作者也被稱之為路標派，他們的觀點在當時引起了學術界比較激烈的反應，被看成是一件引起轟動的大事情。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路標》文集以及路標派是看成一大學案而記錄到俄羅斯的思想文化發(fā)展歷史當中的。但是一直以來，學術界對于《路標》文集以及路標派都沒有進行比較深入的研究，這樣也就沒有辦法對19世紀俄羅斯自由主義作家的抗爭進行考察。

一、對俄羅斯自由主義作家發(fā)展歷史的簡單介紹

俄羅斯的作家作為一個相對獨立的社會群體是在19世紀的30年代和40年代。在俄羅斯歷史發(fā)展的過程當中，俄羅斯作家一直都發(fā)揮著非常獨特的作用。他們充當?shù)闹饕巧褪巧鐣C的預警者、社會進程的道德評判者以及未來發(fā)展道路的規(guī)劃者。他們把自己看成是人民大眾的代言人、俄羅斯社會的良心，比較孤傲的保持著他們獨特的特性，比較習慣在思辨和理論的層面發(fā)揮出自己的創(chuàng)造力和想象力，但是又不習慣把自己的思想理論變成實際行動。所以自由主義就像是先天的基因，在產生俄羅斯作家群體的時候就應該植入到了他們的血液之中。

在19世紀的時候，俄羅斯作家群體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去喚醒人民和統(tǒng)治者，他們走進城市和農村，發(fā)起各種各樣的運動，但是保守的農民和強大的專制制度使他們經常陷入到困惑當中。因為受到現(xiàn)實的殘酷打擊，在19世紀80年底的時候，這個群體發(fā)生了第二次比較大的內部分裂，其中一部分人回到了最開始的政治起點，他們宣布和政府和解，然后把自己的政治思想主要寄托在專制制度的改革方面；而另外一部分人則開始轉向馬克思理論思想，希望能夠從馬克思理論當中找到解決俄羅斯問題的答案；最后還有一部分人則一方面游離于激進派和保守派的陣營，另一方面又希望能夠保持住自己的自由主義立場。

二、對19世紀俄羅斯自由主義作家抗爭的分析

在1909年的時候《路標》文集正式出版，在當時被看成是一件石破天驚的事情，它就像是一顆大石投入到了平靜的水面，給比較壓抑和沉悶的俄羅斯文化界帶來了強烈的沖擊力。《路標》文集的出版被看成是俄羅斯作家清算自身的思想發(fā)展史，同時《路標》文集也被看成是自由主義作家對自己社會責任的反省以及對自身思想上的污垢進行清洗，割斷長期和激進主義曖昧關系的舉動。

《路標》文集作者的世界觀和思想都是相近的，有些人在《唯心主義問題》文集出版的時候，對于一些原則性的問題就已經形成了統(tǒng)一的意見，主要強調的就是在哲學方面要脫離實證主義和合理主義，在政治方面應該要脫離社會主義的激進主義。而且《路標》文集所有的作者對俄羅斯作家的問題都是經過長時間的考慮，所以發(fā)展的速度也就比較的快。

《路標》文集的作者基本上都是當時比較有政治影響和擁有很高的學術成就的自由主義知識分子，他們基本上都是出生在俄羅斯比較特殊的歷史時期，生活的經歷也基本上都是相同的，不同之處只是每個人的出生背景不一樣。他們最大的一個政治標志就是先后放棄了對民粹主義的政治主張?zhí)剿?，而是轉向探索馬克思主義。在19世紀90年代的時候，他們和已經開始沒落的保守民粹派針對俄羅斯資本主義的發(fā)展問題進行了政治大論戰(zhàn)。他們通過自己比較敏銳的政治分析力和深厚的學術研究，對已經踏上了資本主義道路的俄羅斯經濟進行了肯定。他們在對俄羅斯的前途問題進行說明的時候主要就采用了西歐的資本主義發(fā)展經驗。因為有斯徒盧威這些人參加到這場政治大論戰(zhàn)當中，這樣也就增添了比較大的學術討論的成分，無形當中就給這場政治大論戰(zhàn)添加上了一層學術的保護色，讓政府不會討伐。在那一時期，俄羅斯學術界的翹楚就成了馬克思主義理論和斯徒盧威等人的一些著作，它們也成為了作家當中的最大話題，讓馬克思主義在俄羅斯的社會各個階層傳播更加快速。但是在論戰(zhàn)的過程當中斯徒盧威等人還是非常注意保持自己在組織理論上和馬克思主義者的距離，主要的目的就是他們要保持自己的獨立自由主義立場以及對自身安全的考慮。所以他們也把自己看成是合法的馬克思主義者，然后在一些公開的場合上可以很好的利用這一合法的身份來宣揚自己的思想，他們在理解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時候也是選擇性的去理解，對于馬克思主義的社會學理論和政治學說選擇了摒棄，主要采用的就是恩格斯和馬克思的經濟學說來對俄羅斯的經濟發(fā)展實際情況進行分析，然后提出了一個和馬克思主義理論相反的結論，也就是俄羅斯的社會發(fā)展終點是資本主義和資產階級的自由民主主義。

要想對路標派的思想進行概括比較的困難，不僅僅是因為路標派的作品當中涉及到很多方面的內容，而且路標派的各個成員之間見解也不相同，在有些比較重要的問題上還有可能會存在比較大的分歧?！堵窐恕肺募暮诵钠鋵嵤乔把兀m然《路標》文集的前沿是其他作者推薦格爾申宗一個人進行寫作，但是事實上前沿的內容還是包含了其他作者的想法?！堵窐恕肺募淖髡卟还苁窃凇堵窐恕返幕締栴}方面，還是在自己的實際愿望方面見解都存在不一樣的地方，但是在《路標》這項大家共同的事業(yè)方面是不存在任何分歧。他們相同的立場就是承認精神生活的重要性，在人類的日常生活當中，個人的內部生活是進行創(chuàng)作的唯一力量。路標派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對俄羅斯的作家發(fā)出警告，用巨大的震動來使得作家麻木的神經能夠被喚醒，對于自己現(xiàn)在的社會責任和歷史使命進行重新思考。所以他們采取了一種非常極端的方式來把自己的思想表達出來。

對于1905年的革命和政治改革，斯徒盧威對它的重要意義進行了肯定，認為它是俄羅斯聚集了一個多世紀的各種政治力量的爆發(fā)。但是他同時也認為1905年的革命和政治改革發(fā)生的時間比較快，使得作家和專制制度都沒有做好相應的思想準備。革命開始向著貴族和專制的俄羅斯社會結構和政治制度發(fā)起了進攻。作家和專制政府就開始變得隨波逐流，被下層的民眾情緒所左右，政府部門沒有能夠把握好時機進行憲政的改革，而作家則沒有能夠及時的把握住民眾的情緒，對政府的反動企圖沒有能夠及時的洞察，也沒有能夠對政府和民眾做出實時的規(guī)勸，造成這些錯誤主要是因為當時俄羅斯作家長期以來形成的劣根性。

路標派認為好走極端、好大喜功以及沒有忍耐性是俄羅斯作家最大的缺點和劣根性，對國家、民族和人民也缺乏一定的責任感，俄羅斯的作家階層對國家抱有一種非宗教的背叛態(tài)度，導致這些的主要原因是國家長期以來對作家總是持有一種不信任的態(tài)度，一直以來都把作家排除在管理階層之外，而且專制制度對作家在思想上進行高強度的壓制。這樣，就使得作家在國家所處的地位比較的孤立，讓他們感覺自己是和國土分離的。他們所要面臨的歷史環(huán)境也比較的殘酷，歷史的經驗和嚴謹?shù)闹R也比較的欠缺，這樣就比較容易激發(fā)出他們的英雄主義思想。作家經常都會陷入到一種瘋狂的英雄主義狀態(tài)，特別是在一些特定的環(huán)境當中。對于那些下層社會當中的工人和農民來說，他們一直都是處在社會的底層，沒有政治權利，甚至連最基本的生存權利也被剝奪的很干凈，所以在他們的潛意識當中對于背叛國家式的革命是最擁護的。這樣在1905年的革命當中，民眾本能的社會激進主義和作家思想的政治激進主義很好的結合在了一起。作家階層將致命的直線過程和結論以及瘋狂的仇恨帶進了斗爭當中，但是卻沒有把宗教思想帶進到斗爭當中。作家階層在對待哲學的時候不是很公正，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們對真理本身是存在一定偏見的。他們之所以需要真理，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把真理變成人類幸福、民眾利益以及社會變革的工具。

路標派對于他們的自由主義立場非常的堅持，他們不僅反對激進派的社會變革，同時對沙皇政府的殘暴獨裁也很反對，他們所主張的就是走合法、有序以及漸進的社會變革道路。而且路標派也認為，當民族面臨災難以及國家面臨崩潰的時候，發(fā)動革命和鼓動革命就是對人類巨大的犯罪。斯徒盧威認為革命就是一場災難，武裝起義和工人罷工是一系列兇殘和毫無理性的武裝暴動。每一次革命其實都是以暴制暴，在一次革命之后，隨之而來的就是以暴對革命。

路標派的觀點認為作家的出路就是遵從法律和遵守法律，但是俄羅斯的作家階層則認為普遍法則不能夠相信，因為他們認為類似的法則和思想會對和專制制度的斗爭起到阻礙作用，對于那些服務于民眾的事業(yè)也會有一定的影響，他們認為民眾的事業(yè)應該是高于世界的善和真。路標派則認為作家現(xiàn)在的任務就是去幫助政府部門去恢復那些遭到破壞的法制和次序，將次序和自由很好的結合在一起。

路標派對俄羅斯作家語言和行為失范的思想根源進行了分析，一方面原因是俄羅斯本土的文化思想影響；另一方面就是因為對外來的一些文化思想不能夠準確的對待。他們認為俄羅斯的作家繼承了俄羅斯民族和俄羅斯文化當中的極端主義的東西和消極的東西，所以在政治運動當中，作家也不見得就比其他人要高明些。

《路標》文集當中所反映出來的思想并不是全部都是消極的，對于俄羅斯未來的發(fā)展，路標派也并不是絕望，他們對于俄羅斯作家的態(tài)度也并不是全部否定，他們在進行深層懺悔和思索的同時也在對作家的出路進行了認真的思考和分析。

結束語：

俄羅斯著名的歷史學家就說過，對俄羅斯作家的思想史進行研究一直都是最重要的研究任務，同時在國家歷史學當中也占據(jù)著非常重要的位置。在俄羅斯歷史發(fā)展當中的各個階段，俄羅斯自由主義作家都發(fā)揮著特殊的作用，在面臨道路選擇以及歷史大轉折的時候，俄羅斯自由主義作家都能夠發(fā)揮出比較重要的作用。他們不僅是歷史的客體，也是歷史發(fā)展過程當中的主體。不管是在現(xiàn)在還是在未來，俄羅斯的發(fā)展都會依賴他們的政治意志、公民地位、精神趨向以及世界觀。

本文來源：《文學教育》：http://xwlcp.cn/w/wy/63.html